问:博士,在我读《全部的你》时我发现,书里头有许多很颠覆的地方,颠覆市面上很多人的讲法。我看很多人当他们谈论“生命的智慧”,常常是讲着讲着就成了回过头来告诉我,你应该怎样在社会上扮演一个好的角色。但是,比如你在第二卷里提到了“人不快乐的原因”,提到了人的角色的建立。听起来,好像跟一般很多人所讲的是完全相反。我想问的是,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角度来切入?
答:因为它就是相反、颠倒的。
我就是想表达一个看法——每个人都是被洗脑了。你我,都是被洗脑的。一出生,从眼睛一睁开,一个娃娃开始哭起来,已经开始被制约——被父母制约。但父母也不是刻意来制约他,父母也是被制约的。
然后,一连串的——回到家庭、长大、进入学校、找一个工作、交朋友一—完全是被社会把我们的价值观念钉死了。然而,社会也不是刻意的,它也是反映上千万年来自然的演变。所以,是我们每个人都受到这种制约。
那么,怎么跳出来?
要跳出来,首先要充分理解——我们从来没有自由过。我们都在一个制约的构架里活。从第一口呼吸,到最后一口气,人要走了,我们几十年从早到晚都是在一个制约中。
一个人一生出来就有一个身份————你有名字,我有名字。对不对?名字还不够,还要有角色——“我在社会要扮演什么角色?”“我是一个老师的身份、是学生、是弟子、是企业家…”这些角色,和自己就并在一起了。好像就是说,我的角色,再加上我的名字、身份,这就变成了“我”——“我是某某人,这是我的一切。
我这本书表达的是,No,这一切都是制约。——我本来是自由的,我本来是跟一体、整体、生命从来没有分手过,怎么可能有人可以把这个角色、身份挂到我头上,就成了我的整体?不可能的。
但我们不会认为是这样子。
所以,你刚刚讲——你所听到的,全部社会想表达的,都是希望你做个好人,有用(有价值)的人,杰出的人,优秀的人。你希望做一个歌星或什么,都是一个角色。企业家,是角色。医师、工程师,都是角色。(这些)都在教你怎么去做,都在这里面打转,都在一个完整的、封闭的构架里打转。全部,都在讲这些。
甚至,我们在讲心理疗愈。什么叫心理疗愈?
好,比如说我有一个问题,我就坐下来去找专家帮我分析,去了解我的问题的来源,创伤怎么来的。有些时候,要重复我过去创伤的经过,或从更内心去了解,创伤的经过所带来的结和疤要怎么去打开。都在谈这些。但是,就连这些,本身还是没有离开人间所造出来的制约。
我们不知道,全部问题——我们烦恼、痛心的来源,都是自己,都是头脑投射出来的,是“我”制造出来的。很多人听了,会想——“咦?我怎么可能制造问题?怎么会是我制造出来的?我想解开这些问题都来不及,对不对?怎么可能还会想制造问题?”
这时候,我会提醒——其实,连这个世界、宇宙都是我们的头脑投射出来的,你知不知道?
也许你不知道。我们不可能知道。我们被洗脑,认为这个宇宙、月亮、太阳是有的,是很客观的“有”。时间上,我看表,它是“有”。怎么可能它们也是头脑投射出来?
你看,在书里面,我花好多好多篇幅在表达这些。
所以,我们仔细探讨这些问题,知道结论是这样子。我们有一个头脑,透过念头、透过五官,造出一个「因-果」的连接,有一个因,有一个果。就连太阳照着,是太阳的光照到地球——太阳是因,光到地球是果。我们都要有一个连贯性。一连贯起来,点点滴滴连贯起来,就有了一个宇宙,一个世界。
这些,我们平常不会注意到的。
所以,可以说这个世界本身是虚的,是头脑投射出来的。是我们造出一个虚的宇宙、虚的世界,然后一个虚的人生,完全活在我在书里提到的—一念头所造出的世界(thought-world)或念相(thought-form)。全部,都是念相。但是我们一般人不会去这样想。
所以,忙碌了一生,想追求这个,追求那个,全部都在外在——在社会上的表面,在物质层面的变化里面去追求。然而,物质层面,不可能是永恒的。全部,都是短暂。样样,有生,就一定有死。有快乐,一定有悲伤。有悲伤,一定有快乐。全部都在这里起伏、打转,从来没有离开制约所带来的自然的周转。它自已有个步调,是个封闭的系统,一直在那里打转。
我们人,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构架。
所以,我这次才需要做一个颠倒的工程,让大家反省———你知不知道,你完全在一个制约的状况下生活,从来没有自由过。你只要认为世界是真的,你已经受到这个制约的影响。一切,都是已经注定。
很多人听了,会吓一跳。会想抗议。会认为这些话不科学。但是,仔细观察,会发现百分之一百科学,百分之一千正确。
我敢这么讲。当然是这样子,本来就是这样子。百分之百是数学,百分之百是物理,百分之百科学。
摘自《十字路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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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杨定一博士
播音:张婉琦
背景音乐:瑜珈练习音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