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尽管「参」是最高的法门,却只有少数人懂得运用。可惜的是,即使这一传承千百年来不曾中断,却已经失去了脉络。我常常看到有些修行者在参话头,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参。最多只是让念头消失,进入比较安静的状态,而不能从一般的意识跳出来,更不用谈解脱。我会把「参」的方法当作最高的法门,还有另一个原因:古人的传承是靠着上师与弟子代代相传,而不曾中断。一位好老师的印可(印证、认可)在过去是相当重要的关键,可以让学生省下许多冤枉路。只是,过了千百年,这个传承不再那么犀利,找到一位好的老师非常不容易。而「参」这个方法,本身就像一个好的老师,可以引领你我走到底。一个人即使有各式各样空灵或奥妙的领悟或体验,甚至认为自己开悟了,还是需要透过「参」穿越自己的体悟而不会迷路。也就是说,只要有任何体验或领悟可谈的,还是可以「参」──还有领悟可谈的人,是谁?有佛陀或天使现前的人,是谁?可以表达这么高妙的境界的,是谁?可以描述这些境界的,是谁?这样子,一路参到底,才可以消除头脑所带来的任何错觉。前面也提到,古人认为只有最成熟、最够格的修行者才有机缘接触到「参」。其中,又只有少数的人会运用。假如门坎那么高,也许你会想问:「为什么还要带出来?」我承认,这确实是一个考验。明知这个门坎不容易,但总认为你我够聪明、够成熟,而可以接受这个方法。
从另一个层面来谈,人类生活的步调已经快到一个地步,让每个人都活在分别、隔离的意识状态。假如没有一个犀利而到位的解答方法,人类不可能永续健康,甚至可能连生存都谈不上。然而,这一集体的危机,也促使我们更快踏出来,尽快在意识上彻底地转变。
人类从有文明到现在,没有一个时点像现在这么难得──地球的发展或频率,已经快到足以触发集体的醒觉。当然,我也舍不得错过这个大机会,才鼓起勇气写下这一系列的书,为你我准备进入人类演化的下一个阶段。相信你读到这里,会想再进一步知道,怎么去「参」?和一般静坐又有什么区隔?静坐是守住一个客体、一个对象,假如我们把「参」当作静坐,「参」的静坐可以说是守住纯净的根源,也就是生命的来源、「在」或「空」,是我们全部意识的根源。「参」,最多是把注意力守在这里。透过「参」的静坐,一直把注意力守住的对象(「在」或「空」)当作自己,一个人也自然成为这个──「我」融化到一体,成为「在」,成为「空」。一般我们用 IAm 静坐,也就是不断重复「我──在」,坐到最后,没办法重复了。那么,「参」,反而是透过脑的「动」,也就是念头,一路追察到根,透过「动」回到宁静。本身是用「参」的力量──我是谁?对谁,有这个念头?有这些情绪、有这些感受、有这些变化?答案,当然是──我。那,我是谁?重点是「我是谁?」没办法回答的部份,没办法回答的宁静。没办法回答的宁静,其实就是“I Am.”「我──在」。
但是,它不动,它也不需要表达它自己。
这样子做下去,「我是谁?」之间的空档自然愈来愈长,一个人也就停留在空档。重点就是停留在这个空档,意识层面的动──念头,也就自然消失。停留在这个空档,也就清清楚楚地在「在」的状态。其实就是那么简单。一个人臣服到底,自然有一个见证的作用。意识和念头会劈开,人站在意识做见证。意识本身就好像是「在」的观念,一个人也就是从「在」看着「有」,进一步「参」──我是谁?对谁,有这个念头?为谁,有这个见证的观念?谁还在做见证?当然,答案又是──我。那,我是谁?所以,「我是谁?」这种参,自然就把一个人的状态带到见证的上游,走到哪里?完全走到「在」,走到没有念头,走到beingness,走到存在。走到──你,就是。你是。完全没有念头。不光把主体和客体、对象之间的关系打破,连「观」都打破。到最后什么都没有。「参」之所以不同于其他方法,原因在此。 --摘自《我是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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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杨定一博士
播音:张婉琦
背景音乐:瑜珈练习音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