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冻脓有乡情在
鼓山有一次问孚:“父母未生我们时,鼻子在什么地方?”这话等于是问本来面目是什么?
孚说:“请师兄先说:”本来面目如同“第一义”,谁说谁错,所以孚请鼓山先说。
鼓山倒也灵俐,就说:“现在已经出生了,你说说鼻孔在哪里?”生了和不生一样,不可说。
孚对鼓山说:“把你手里的扇子给我。”
鼓山递过扇子,又继续问前面的话题,孚只摇扇子,不作回答。
鼓山不知道孚的意思,一急之下,狠狠地给了孚一拳。
实际上,孚摇扇子正是对他作答。既然已经出生,就是一个活泼存在的人,和你要扇子,摇扇子取凉的不都是具体存在的孚吗?你不从眼前活生生的孚这里找他的“鼻孔”,还要上哪儿去找呢?鼓山的老拳,应该打他自己。
闽王邀请鼓山入城,雪峰把鼓山送走,回了法堂,说:“一只箭直射到九重城里去了。”言语中不乏对弟子的赞美。
孚却说:“也不见得。”
“他是彻悟的人。”雪峰对孚的话不以为然。
“你不信,我去给你勘破他。”孚说罢,就走了。
鼓山半路途中,孚追了上来问:“师兄到什么地方去?”
“九重城里去。”鼓山答道。
“忽然有三军把你围了,怎么办?”孚问。
“他家自有通宵路”。鼓山说,悟道的高僧自有超俗的路,还怕他围城?
“那样一来,和尚可就离城失殿了。”孚说。
“到哪不照样称尊!”鼓山说。
孚一听,拂袖而去。
回到雪峰处,禅师就问:“勘得怎么样?”
“好一只圣箭,射到半路途中就折了。”孚说。意思是,他已被我勘破了。孚又把前边的话头跟禅师说了。
“他的话到什么地步呢?”雪峰明知故问地说。
“老冻脓犹有乡情在。”孚把鼓山比作冻疮中的脓水。
鼓山在半途与孚的对话中,只说了超凡入圣的一面,而无视禅宗由圣入凡,真俗不二的一方面,这犯了大忌。禅的一切修为不过是以一种机心活泼的人生态度,返还到现实中,过一种生趣盎然的生活,鼓山不明白这个道理,总往超圣一路想,这就是孚所说的“老冻脓”的乡情。
是法平等,无有高下。
——与百万人一起学习佛陀的智慧和慈悲。
主播:史壮宁,山西卫视主持人,文史专栏作者,研读佛学二十余年,素食,持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