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照用和四宾主
与“四料简”相差不大的还有“四照用”,也是针对不同的参访者的不同根性、情况分别对待的教法。
临济曾对学生说:“我有时先照后用,有时先用后照,有时照用不同时。先照后用有人在,先用后照有法在。照用同时,驱耕夫之牛,夺饥人之食,敲骨取髓,痛下针砭。照用不同时,有问有答,立宾立主,合水和泥,应机接物。”
“照”有照空的意思,“先照后用”就是“夺人不夺境”,一棒子把你打得三际托空,这就是“先照”,因“照”生“空”,就是“先照后用”。“先照后用”是“夺境不夺人”。“照用同时”就是人境俱夺。禅师对比作了几个形象的比喻,夺耕夫的牛,耕夫没了牛,也就没了“耕夫”这重身份;饥人的食物被夺走了,也就饿死了,这都是两夺。
与“四照用”、“四料简”大旨相同的还有“四宾主”。主要是用来衡量禅师接度人时对话的利钝得失的。如果说前两个四法是重在如何接度学人,四宾主则重在使禅师摆脱被动。
第一是宾看主,学人先出了“胶盆子”一样粘滞难清的问题,禅师没有看清就跳了进去,结果怎么说都弄不清楚,被学人推入陷阱,这就是宾看主。“看”有看笑话、看热闹的意思。
第二种是“主看宾”,让参学者说,禅师不主动提出什么,然后随着参学者周旋,或夺或照,后发制人。
第三种是“主看主”,学人弄出个难题,禅师明白,想法子避开,学人心里明白禅师的举动,称赞几声,当下行礼,两位都是主,谁也没败,这就是“主看主”。
第四种是“宾看宾”,学人一点都没开悟,还装聪明,照禅门中语称仍“披枷带锁”,禅师也装傻充楞,顺着学人说,再给他安一层枷锁,这就是“宾看宾”。
关于宾主问题,临济门下曾有一个事例:
临济上堂开法,东西两堂的首座上堂相见,同时大喝,有僧人问临济:“这里面还分得清宾主吗?”
临济说:“宾主历然分明。”这是指两堂首座对宾主含义的会理而言。
然后临济对众人说:“要想知道什么是临济家的宾主句,去问两堂首座!”
临济是位禅宗顿悟法门的方法论大师。虽然六祖慧能强调于念离念,无住为本,马祖、百丈、南泉等高标即心是佛,非心非佛,并且把农事活动引入禅林,但对不同根器的人如何开悟这样的方法问题,还没有具体的说明。他们虽不同程度地注意到了巧说大法,但也是随机性的,并没有总结出一套方法,达到理论上的自觉。而石头、黄檗乃至睦州等禅门善知识,只接度利根者,根性稍差的人莫窥门径。临济的四料简(料是材料,简是简别)“四照用”则充分注意到后学者的根性和悟证程度,从而使禅门能够广泛地度化不同情况的学人,这不能不说是临济义玄对宗门的重大贡献。青原、南岳两系派生了五家七宗,在后世的流传中,只有临济与曹洞二宗源远流长,不仅遍布丛林,而且远播日本,究其原因,就在于两宗在方法上的成功。同时,与曹洞宗相比,临济宗在方法上更具特色。更富生气,因此虽两家并传,但从势力上说,临济宗始终要比曹洞宗大,因而有“临天下,曹一角”的说法。所谓“灯录”,乃是“传灯录”的简称。这是记载禅宗历代法师传法机缘的典籍.灯能照暗,禅宗代代相授,以法传人,用续接灯火来比喻代代以心传心的传承形式。
“灯录”是禅宗创造的一种史论并重的文体,它以本宗的前后师承关系为经,以历代祖师阐述的思想为纬,发端于唐代的禅宗史书:灯录文字语言透彻洒脱、新鲜活泼、简要精练,公案语录、问答对语趣味盎然、脱落世俗,所以深为僧俗所喜读——作为一种精神享受。
是法平等,无有高下。
——与百万人一起学习佛陀的智慧和慈悲。
主播:史壮宁,山西卫视主持人,文史专栏作者,研读佛学二十余年,素食,持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