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4 《繁花》、二战传奇间谍与1942年中共上海情报科的灾难

热播电视剧《繁花》的男主角阿宝，在小说原著中有一位曾作为中共地下党员从事情报工作的父亲。虽然小说对阿宝父亲着墨并不算多，却令人浮想联翩：原来，这是一名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，却背叛了自己的阶级，投身于革命事业的理想主义者；而在1949年之后，阿宝父亲受困于自己的“历史问题”，反复写材料申诉却收效甚微，境遇直到“新时期”来临才算好转。小说作者金宇澄在非虚构作品《回望》和媒体采访中，承认阿宝父亲的原型是其父金若望，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金若望的情报生涯竟和二战传奇间谍佐尔格有关联，而他和诸多战友的命运之所以改变，也源自于1942年佐尔格在东京被捕而引发的一系列反应。详情究竟如何？请听本期节目分解。

另外，录制本期节目时，沙青青老师不巧咽炎发作，声音略显嘶哑，还望各位听友多多包涵。

《边角聊》是一档跨界的谈话类播客节目，希望从“边角”出发探寻“本质”，让“闲聊”变得“有料”。欢迎在各大播客平台搜索“边角聊”订阅收听。另外，我们已经开通了“赞赏”功能。有兴趣的听友不妨通过赞赏的方式支持我们继续更新，谢谢大家！

-本期参与者-

郑诗亮（微博：PomBom，豆瓣：PomBom）

沙青青（微信公众号：13号埋立地，小红书：Sha-13号埋立地）

-时间轴-

01:48 小说《繁花》中的主角阿宝的父亲，取材自作者金宇澄的父亲金若望

03:28 小说《繁花》中，提到阿宝父亲的内容

06:04 二战当中著名的佐尔格事件，引发了1942年中共上海情报科的一场灾难

10:24 佐尔格在东京被捕的具体经过

14:13 佐尔格小组在日本的情报工作取得了哪些成绩

15:11 佐尔格其人

17:56 中共上海情报科的简单介绍

19:01 王学文有意识地在东亚同文书院宣传马克思主义，吸引了不少日本学生成为中共党员

22:01 潘汉年领导下的上海情报科的“第一军”“第二军”“第三军”“独立旅”与“游击队”

24:25 中共上海情报科与中西功对接的情报人员，就是化名“程和生”的郑文道

25:44 潘汉年的理论：情报人员要用知识分子

27:22 小说《繁花》中阿宝的父亲，就是一位知识分子气质浓郁的理想主义者

30:23 无论佐尔格小组还是上海情报科，从事情报工作并非因为经济利益，而是出于理想信念

32:18 郑文道为了保护组织，曾经自杀两次，第二次终于成功

33:58 上海情报科成员除了坚守理想信念之外，也有极强的能力

37:07 金若望与郑文道曾假扮兄弟，住在今天的复兴中路淡水路

39:28 金若望回忆自己被日本宪兵上门逮捕的经历

41:59 中西功被捕之后，中共上海情报科成员为何没有及时撤离，成了一桩公案

44:37 丁弢（金若望）对中西功的批评，让人联想到小说《繁花》中阿宝父亲写的申诉材料

45:19 中西功与他的中国同志们，在被捕之后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

47:06 被捕后何时能够向敌人吐露信息，情报世界有着一套原则

50:12 汪精卫的夫人陈璧君出面为汪锦元等地下党说情，让他们免于一死

52:18 中西功的自辩，以及中共上海情报科未能及时撤离的可能原因

54:13 中西功被捕的具体过程

60:39 中西功、尾崎秀实都不认为自己背叛了日本的国家利益

62:25 出身豪门的尾崎秀实是一位惯于享受美食的老饕，临刑前对难吃的“断头饭”不屑一顾

64:07 小说《繁花》中，阿宝父亲的老领导“欧阳先生”是谁

68:06 “海派”地下党员的style

70:32 1942年被波及的中共上海情报科人员，在1949年后可谓命运坎坷

74:23 沙青青采访过的孙曜东，命运与中共上海情报科人员类似

78:06 《零落成泥香如故》中，夏衍对潘汉年的评价

81:31 佐尔格的墓碑在东京，潘汉年的墓碑在上海青浦的福寿园

-延伸资料-

书籍：《繁花》，金宇澄著，上海文艺出版社，2012；《繁花：批注本》，金宇澄著，沈宏非批注，长江文艺出版社，2023；《回望》，金宇澄著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，2017；《零落成泥香如故：忆念潘汉年、董慧》，唐瑜编，三联书店，1984、1998；《左尔格在中国的秘密使命》，苏智良等著，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，2014。

论文、访谈：程兆奇，《六十余年前的特殊”口述史“：〈中共谍报团李德生讯问记录〉书后》，《史林》2005 年第 5 期；《金宇澄谈〈回望〉：关于父亲，能写的就这些》，《澎湃新闻·上海书评》2017年1月7日；肖心正、陈正卿，《刀光剑影中的上海情报生涯十年》，《都会遗踪》2010年12月；沙青青，《把情报工作当副业的银行家》，《澎湃新闻·上海书评》2016年12月21日。

-相关人物-

柳喜久代，前日共党员伊东立之妻。日共妇女支部成员，佐尔格事件中被捕，供述了北林智子。

北林智子，与美国共产党日本科有关联。负责搜集日军情报，再通过美共组织送往莫斯科。佐尔格事件中被捕，供述出了宫木佑德。

宫木佑德，佐尔格领导下的拉姆扎小组成员。委托其女久津见子担任情报员，佐尔格事件中父女双双被捕。宫木供述出了尾崎秀实，进而牵连到佐尔格。

尾崎秀实，拉姆扎小组核心成员，1928年11月至1932年2月曾任日本《朝日新闻》社驻上海特派员，1937年6月以中国问题专家身份成为日本首相近卫文麿的顾问，1941年10月被捕。

石井花子，佐尔格情人。佐尔格被处死之后，长期坚持为佐尔格扫墓，死后与佐尔格合葬。

西园寺公一，日本政治家，日本政界元老西园寺公望之孙，受佐尔格事件牵连，1941年11月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

犬养健，日本政治家，日本原首相犬养毅第三子，受佐尔格事件牵连，1941年11月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

潘汉年，中共情报工作领导者。1939年2月，上海情报科直属新成立的中共中央社会部。1939年4月，时任中共中央社会部副部长的潘汉年潜赴上海，着手强化已归属社会部领导的上海情报科，并建立与延安直接联络的秘密电台。

王学文，1910年赴日本留学，入东京同文书院。1913年转入东京第一高等学校预科，1921年考入京都帝国大学经济学部，受教于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河上肇。1927年，加入中国共产党，从事左翼文化运动，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。1933年正式加入中央特科，长期从事情报工作。1930年代初担任同文书院教授时，发展了中西功、西里龙夫、手岛博俊、白井行幸等一批日本学生加入中国共产党，

白井行幸，早年在东亚同文书院学习时加入中共，一度脱党，1941 年重新通过吴戢光接上关系，在北京为上海情报科工作。1942 年夏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

中西功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公开身份为满铁调查部上海事务所属员，1940 年春为了方便收集情报，推动满铁上海事务所设立情报室，1942 年夏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

西里龙夫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公开身份为日本同盟社南京支社首席记者。1940年上海情报科南京组成立时为南京组成员。1942 年夏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

吴成方，曾参与组建北平特科，1939年6月，接受已经纳入潘汉年情报系统的中共上海情报科的业务工作。1943年至1946年，主持完成了中央文库转移至延安的工作。

吴戢光，上海情报科具体工作负责人。曾评价中西功是“第一军”，西里龙夫是“第二军”，陈一峰是“第三军”，汪景元是“独立旅”，其他上海情报科成员是“游击队”。

汪锦元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公开身份为汪伪政府“外交部专员”，长期在汪公馆居住，深得汪精卫夫人陈璧君信任，形同汪精卫私人秘书。1940 年南京组成立时为南京组成员。1942 年夏被特高课警察逮捕 。

陈一峰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原名倪兆渔，“陈一峰”为其化名。公开身份为南京“中华联合通讯社”记者，1940 年南京组成立时为南京组成员，1942 年夏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

李德生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原名李鸿宝，“李德生”“纪纲”为其化名。1942 年夏与郑文道同时被捕。

郑文道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“程和生”为其化名。1938 年春曾一度加入江南抗日义勇军，随后返回上海情报科。1942 年夏与李德生同时被捕，曾跳车自杀未死，后在审判中跳楼自杀身亡。

金若望，曾名金大鹏，“程维德”“丁弢”为其化名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1942 年夏被捕。生平事迹在其子金宇澄小说《繁花》、非虚构作品《回望》中均有体现。

陈三百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其父为著名国学家陈柱，1940 年南京组成立时为南京组成员，1942 年夏被特高课警察逮捕。长期从事军队文艺工作，其填词的《革命军人永远忠于党》，被评为全军十大优秀歌曲之一。

萧（肖）心正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曾于1937年至1941年加入中共外围组织华东人民武装抗日义勇军，负责搜集国民党方面情报。皖南事变后，1941年9月转移至上海，在吴成方领导下，继续从事情报工作。金若望被捕之后，受组织指定，冒充亲友，负责金若望的狱中生活。

张明达，上海情报科成员。公开身份先后为“中国体育协会事务员”“中央电讯社联络员”。1940 年南京组成立时为南京组成员，南京、上海间交通联络员。1942年幸运脱险，随后撤往苏北根据地，后在中央统战部副部长任上离休。1995年，曾以“方知达”之名，出版与梁燕、陈三百合著的纪实作品《太平洋战争的警号》。

马希仁，金若望挚友。 曾于抗战期间担任吴江县税务局长，作为受中共地下党员影响的进步人士，从事抗日文化宣传工作。《回望》中收录了十余封金若望与马希仁回忆早年情报工作经历的信件。

-实地寻访-

佐尔格之墓，东京都多磨灵园（沙青青摄于2019年11月）

尾崎秀实之墓，东京都多磨灵园（沙青青摄于2019年11月）

-音乐/素材-

《边角聊》主题曲

《深海》，电视剧《潜伏》主题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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